周到君前些日子在安徽绩溪县仁里古村遇见了一位78岁的徽墨匠人,于是有个中国非遗手艺故事想说给你听!

  78岁匠人程源峰:千年历史、61载手艺、9代传承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粉墙黛瓦,水软风轻是皖南徽州柔情水墨的DNA,民间的手艺在这黑白色的世界里流动,周到君在仁里村的一所标记着“徽墨作坊”的老房子里遇见了78岁的程源峰老人,他用黝黑粗糙的双手在镜头前演绎了“一支墨锭的诞生”!

  松烟入墨:见证一支墨锭的诞生

  剪刀、锤子、天枰、台案、板凳……连同木头桌凳,这方制墨的天地仿佛披上了烟黑色的外衣,已辨识不出原来的容颜。

  松烟经过细绢层层筛选,再加入骨胶,程师傅用浸透了墨油的抹布擦了擦砧板,弯腰揭开了旁边电饭煲的盖子,朝里面指了指让周到君看已经蒸透了的“墨胚”。说:“以前都用木炭炉,下面一个平底铁锅。”这摊乌漆麻黑的软物是用什么做的?

  程师傅在我面前点燃了一盏桐油灯,袅袅飞烟把罩盖熏黑,沉淀起厚厚的粉末,他用手指刮了点烟灰。“炼烟”是制作徽墨的第一步,这是一等原料—桐油,桐籽树、漆树果实榨油后炼成的。用油烟墨写的字乌黑发亮。二等品是松烟墨,松树枝摆进特制的窑里去烧,字黑,没有亮度。第三种是炭黑墨,破胶鞋、破轮胎收集起来烧,用上海话讲,“最蹩脚滴墨。”

  “有了烟灰还不行,黏合就需要胶,最常用的就是猪骨头、牛骨头熬的胶油,最高级的油烟墨里放的是阿胶、还有各种中药材,丁香、麝香、冰片、金箔、珍珠粉10余种材料。

  柔软的墨胚被程师傅用铅锤有力地捶打,他说古人“轻胶十万杵”,只有历经千锤百炼,墨胚才能光滑均匀、细腻发亮。

  周到君捏了一下尚且热软的墨泥球,感觉很有筋道。以为会把手指染黑,结果只浅浅盖了一点,程师傅在虎口吐了点口水,染成了一块光泽乌青的圆斑。

  接下来,他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演示了徽墨的塑型,取适量的墨泥和标样规格模具里的坯子放天枰上称重。

  将墨胚搓成均匀的圆柱长条,放入墨模里压实,然后程师傅把墨模放在了杠杆板凳上坐上去压了压,一支刻着“千年仁里”字样和龙纹图案的墨锭就成型了。

  至于晾墨的工序也是有讲究的,现在的天气放个7天就可以锉边、洗水、描金了。

  柜台里工艺品般精巧的徽墨,用古人的话来形容就是“丰肌腻理、光泽如漆”。

  茧手匠心:徽文化被揉进一方墨锭里

  程师傅拿起一支徽墨在盛着水的砚台里磨了几下,两者碰撞,掷地有声。他握住蘸了墨汁的毛笔行云流水一番,成了苍劲有力的“墨缘”二字,满含力量和技巧 。

  徽墨的发源地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易水。唐代战乱时,程源峰的祖先迁至徽州,一并将徽墨带来。明末时,绩溪仁里村有程氏八兄弟,是当时仁里的“八大户”,最小的老八程翼堂经营的就是徽墨。他作为第九代徽墨传人住的老宅也是大家族传下来的。

  “制墨是文活也是武活,人磨墨,墨磨人。我们徽州人的性子慢,心静得下来,做墨就看这个!”从千年朽木到笔端水墨,这是一次重生。程师傅的眼神透着执着和坚定,说起这一派非遗传承问题,他的语气不免有些无奈和叹息。

  匠人匠心:用一生,做好一件事

  铺一张素纸,研一方徽墨,淡淡松香彻肌骨,墨研至香不衰。喧哗浮躁的时代,如能遇上一块上好的徽墨,闻一闻它的香气,用饱蘸墨汁的毛笔写一写字,算是一种阔别已久中国味慢生活的回归。

  拈来轻、磨来清、嗅来馨、坚如玉、研无声,一点如漆、万载存真。流传千年的徽墨技艺背后,是一群墨魂铸造的匠人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