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对于健康的人来讲是一种最平常不过的生命状态,可如何让自己9个月大的患病孩子继续活着,对于父亲胡四宝来说已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捐献眼角膜,让生命之光延续,让心爱的宝贝以另一种方式永久的“活着”,是父亲胡四宝的大爱选择。

  9个月大婴儿捐献眼角膜

  5月12日下午5点多,市红十字会赈济救护部副部长丁虹接到了市卫生局值班室的转接电话,“我的孩子生病了,看了很多家医院都说治不好,我想在孩子去世之后捐献他的眼角膜。”

  “孩子才9个月大,病情严重,家长志愿捐献眼角膜。”丁虹在心里默念着。

  5月15日晚10点左右,丁虹的手机上显示了一个“陌生”来电,接通电话,“我是几天前给您打电话的孩子家长,孩子病情加重了,恐怕……”。

  放下电话,丁虹心里咯噔一下:又是一个即将消逝的小生命吗。丁虹给省红十字眼角膜库屈志国主任去了电话,屈主任在电话里表示,“我们24小时待命。”

  5月16日早上7点左右,丁虹的手机又响了,“孩子走了,你们过来吧。”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嘶哑,疲惫不堪。

  “屈主任,昨晚跟您汇报的那个孩子确定死亡,你们可以准备了。”丁虹第一时间通知了屈志国。

  “眼角膜捐献,从医学上来讲,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将眼角膜从捐献者体内取出。夏天是6到8小时,冬天是12个小时以内。”屈志国告诉记者。

  “好像他还活着一样”

  5月16日上午10点左右,记者跟随丁虹一行人来到眼角膜捐献者位于宜秀区五横乡虎山村的家,此时屈志国也带着保存眼角膜的专业箱从合肥赶来了。家里围了不少人,孩子的爸爸胡四宝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落寞,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孩子走了,我们只想把孩子的眼角膜捐出去,这也算是一种对生命的延续吧。”胡四宝说。

  2013年8月12日,一个可爱的小生命降临,胡四宝喜出望外,特意请家里“有文化”的亲戚给孩子取了一好听的名字:一航。家人希望孩子可以像航船一样,勇往直前,有理想有抱负。但从出生的第三天,一家人的喜悦消散了,孩子被查出感染了巨细胞病毒,并引起一系列严重的肝脏疾病。

  为了给孩子治病,胡四宝和爱人邓园园带着年幼的孩子先后几度去往上海、河北、合肥等地求医问药。在上海,一航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希望渺茫。在河北当地专门治疗肝脏疾病的专科医院,一航进行了一次干细胞的移植手术,术后情况好转。可四个月之后,孩子再次发病,夫妻俩又带着一直高烧未退的一航来到省立儿童医院,“当时医生说孩子病情很严重,没有希望了。”胡四宝哽咽着说。

  “孩子太小,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如果他的眼角膜能被用到有需要的人身上,那对于我们来说,就好像他还活着一样。”胡四宝轻抚孩子的额头,眼神里透露出的不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动容。十分钟后,屈志国将孩子的眼角膜顺利取下。这时,胡四宝提出想再看一眼孩子,记者跟随上楼。只见他一个人静静地走进房间,抽了一张面纸,轻轻地擦拭着孩子的脸庞。阳光透过玻璃窗打进来,整个过程胡四宝都没有过多的言语表达。

  生命是一场又一场的接力

  对于捐献孩子的眼角膜,胡四宝心里其实早就有了打算,“之前看过一些新闻报道,我自己也上网查了一些资料。不管怎么样,我们尽力了,孩子还小,他不能为社会做什么,那就由我们父母替他做吧。”

  除了捐献孩子的眼角膜,胡四宝决定将孩子的遗体也捐献出去。当孩子被抱上车,这个质朴的农家汉子顿时泪如雨下,“你们放心,我们会把孩子的眼角膜用到真正有需要的人身上。遗体也将被送到安徽省医科大学用于医学教学和研究。”屈志国说。

  “一航的名字会被刻在合肥市大蜀山文化陵园里一座专门为眼角膜捐献者竖立的纪念碑上,每年的冬至和清明,我们都会组织捐助者和受捐者开展一些特别的纪念活动。”屈志国跟胡四宝说,一年之后,孩子的遗体会被处理,你们可以选择集中举行的江葬,或者申请树葬。另外,你们也可以申请将骨灰领回。

  最后,胡四宝在和家人的商量下选择了江葬。

  “这是我们眼角膜库自2008年成立以来,在安庆地区接受的年纪最小的眼角膜捐献者。因为孩子太小,眼角膜发育并不完全,他的眼角膜将最可能被用于患有角膜疾病的人。”屈志国告诉记者。(作者:白萍)